【双白/短篇】赠君杯酒随春风（一）
“爷爷，我听过路人说，瑶光国快要一统天下了呢。”
春日午后，和风穿巷，街边摆着简陋的摊子，瞧着像是说书人。
老人眯起眼，看看眼前还没有木桌高的女孩，抚髯轻叹，抬首望向湛蓝的天，似是忆起了什么。
“天下大势，分久必合，合久必分呐 ”
“丫头，爷爷讲个故事给你听吧。”
女孩拍手笑起来，连说“好啊好啊”，引得一众人前来围观。
老者沉吟半晌，扯出一抹苦笑。
“这要从数年前说起了。那时，我们这儿啊，还是…天玑国。”
“天玑的国主，名叫蹇宾…他与天玑历代君主不同，他有逐鹿天下之心，却为一人愿弃天下，他不信天命，却仍败给了天命…”
老者说着说着，忽地落下泪来，指着一树正盛的桃花。
“那时，天玑的桃花还和现在一样，只是当年的人…已不在了。”
女孩疑惑地扯起袖子给他擦眼泪，歪头看他。
“爷爷，不是说讲故事吗，这…是故事？”
老者回头，拉住女孩的手，无言许久。
“是……”
终究…连故事也算不得。
钧天烽烟初起，四诸侯其三皆自立，独天玑尚从原主。然新主蹇宾，务于国，志于天下，亦欲立国，唯待一名正言顺之由。
“王上，臣夜观天象，时有王气盘亘天玑之上，乃君王之象。”
蹇宾闻言转身，压下欲扬起的唇角，挑眉望去。
“大司命此言何意？”
他自知大司命所说之意，只是…他要这话从他人口中说出，他要的是名正言顺。
世人皆知天玑信奉巫仪，不如…便借此，立国于钧天。
大司命出列行礼，沉声道：“请君上立国。”
话音未落，群臣纷纷附和。
“臣附议。”
“臣附议。”
“臣等附议。”
蹇宾看了看身侧的白衣少年，挥袖扬声。
“好，即日起，我们便为，天玑国！”
“小齐，今日乃我天玑立国大典，你看本王这身衣服好不好看？”
蹇宾张开双手，炫耀似的在齐之侃面前转了个圈。
齐之侃略显惶恐地低头，不敢抬眼去看自己身前风姿清雅的君王。
“王上仪容，尊贵至极。”
已是习惯少年如此回答，蹇宾并未多作追究，转而微微蹙眉。
“好看虽是好看，只是太重了，本王真希望，只穿一次便好。”
……
“小齐，本王封你为上将军可好？”
少年退后，俯身行礼道：“此等殊荣，末将担当不起。”
蹇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，微笑道：“本王说你担得起，你就担得起，本王说你是上将军，你就是上将军。”
齐之侃自知拒绝无用，索性不再言语。
“末将谨遵王命。”
……
月上中天，蹇宾立于廊下，夜风簌簌，满宫静默。
齐之侃自身后为其披上外衣，复又退至一旁。
“小齐。”
“末将在。”
蹇宾拉紧衣服，望着如水月光，莫名一阵感伤。
“你说…本王会和小齐分别吗？”
齐之侃闻言，颔首道：“末将此生伴王上左右，还请王上不必忧心。”
“是吗？”
是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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